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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 黄万里反对建三峡大坝的三封上书

本帖最后由 风云无际 于 2014-8-12 07:07 编辑

黄万里,祖籍为原川沙县(今上海),是著名教育家、革命家黄炎培第三子,早年毕业于唐山交通大学(现西南交通大学),后获得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工程博士学位,是第一个获得该校工学博士学位的中国人。曾因反对黄河三门峡水利工程而被错划成右派,是中国著名水利工程学专家、清华大学教授。黄万里一生主要反对过两项水利工程,一是三门峡工程,另外是三峡工程。

1955年4月,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动工。同月,中国水利部召集学者和水利工程师70多人就已开工的黄河三门峡水利规划方案进行讨论。在当时流传“圣人出,黄河清”的言论下,黄万里是唯一反对建造三门峡水库的与会者,并与其他专家在会上进行了七天的辩论。

三封上书

著名水利专家黄万里教授在三峡大坝拟议建设之初,多次上书中共当局,从地质、环境、生态、军事诸方面痛陈三峡工程不可上马之缘由。然而,当局在经济利益驱使下对此铮铮忠言置若罔闻,不惜置人民于水火。在黄万里先生的种种预言渐次应验之时,重读这些上书,不能不让人感慨万端。这里选刊三峡大坝开工前黄万里先生致江泽民等人的三封信,由《黄万里研究基金》主任黄肖路提供。

第一封:1992年11月14日

庆祝十四大会胜利成功,预祝诸位胜利,领导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在此,作为一个无党派科技工作者,愿竭诚地、负责地
黄万里夫妇和子女
黄万里夫妇和子女
、郑重地提出下列水利方面的意见,请予审核批复:
一、长江三峡高坝是根本不可修建的,不是什么早修晚修的问题、国家财政问题;不单是生态的问题、防洪效果的问题、经济开发程序的问题、或国防的问题;而主要是自然地理环境中河床演变的问题和经济价值的问题中所存在的客观条件,根本不许可一个尊重科学民主的政府举办这一祸国殃民的工程。它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川汉保路事件引起辛亥革命实为前车之鉴。公布的论证报告错误百出,必须重新审查、建议悬崖勒马、立即停止一切筹备工作;请用书面或集会方式,分专题公开讨论,不难得出正确的结论。同时筹建赣江及湘资水等电站,以应东南能源之迫需。
附送《长江三峡高坝永不可修的原由简释》,内容四点如次:
1.在长江上游,影响河床演变的造床质是砾卵石,不是泥沙,修坝后将一颗也排不出去,十年内就可堵塞重庆港,并向上游继续延伸,汛期淹没江津合川一带。现报告假定卵石不动,以泥沙作模型试验,是错误的。
2.中国水资源最为丰富,时空分布也合适,在全球为第一,不是张光斗说的第六。
中国所缺的是在供水足够地区的耕田。水库完成后淹地五十万亩,将来更多,用来换取电力,实不可取。详见附文《论降水、川流与水资源的关系》。
3.三峡坝工经济可行性是根本不成立的,它比山区大中型电站每千瓦投资要贵两三倍。报告中的经济核算方法是错误的。十八年内只支付、无产出,也无以解决当前缺电问题。
4.三峡水库对于长江中下游防洪虽有些帮助,但效果不大。蓄清排浑的代价是使排洪工程加大、守堤防汛期加长,而所利用的电能大减,得不偿失。长江防洪迫在眉睫,应速浚治。
回忆1957 年黄河三门峡会上唯我一人反对建坝,因其造床质为泥沙,故退一步许可改为留洞排沙。今长江上游造床质为卵石,三峡高坝势必毁败大量坝田,又是我一人摇臂高呼决不可建。请三思吾言!
二、长江中下游汛期迫需防洪,建议治理策略如下。
1.中游除堤防外要加强疏浚,将床沙输向两岸洼地,通过建闸或堤穴,渐使地高槽深。不禁止围湖造地,鼓励用挖泥船或拖斗掏湖泥淤田,并有计划地整乱流。
2.各大支流筑坝拦洪蓄水,所以防旱。淮河主要应导洪入海。
3.扬州开一分流道直接出海,可加陡坡降一倍,对刷深中游江槽,减轻苏皖两岸涝害。同时在下游束水攻沙,增补田亩。浚深各分流道,增多江北清水,减少盐碱,南通七县成为江南。
4.浚深右岸,增多分流。太湖区域要全面疏浚,挖泥肥田。洪水宜导出吴淞江及浏河,勿入太浦河,以免淹没上海市区。
三、黄河乃是全世界最优的利河,今人把它看作害河,实为我水利学者的耻辱。它水少沙多,历史上南北漫流形成廿五万平方公里的黄淮海平原,全球最大的三角洲。两堤经逐步加高成为悬河,却提供了一条自流淤灌的总干渠,足以解除华北平原当今的缺水缺肥,并恢复南北大运河。应分送水沙入南北现存各流派:
运河、马颊河、徒骇河、贾鲁河、涡河等,再从而淤灌田地,并改良三千万亩沙荒地。各分流闸槛要低设,以刷深河槽,增加过洪能力,于是河治。大堤不再须加高,改成高速公路。黄淮海平原得以整体开发,可增加支持半亿人口。
详见《论黄淮海河的治理与淮北平原的整体开发》
其主要措施如下:
1.打开南北大堤约廿道闸口,低槛分流刷深河槽,北岸分流年200 亿方水,南岸100 亿方。首先打开人民胜利渠闸,引水天津;随后再开运河南北闸。各派取复式断面,固定住低水岸边。
2.停止小浪底坝工,改修三门峡坝,恢复其设计功能,并刷深黄渭河槽,确保上游农田。
3.停止南水北调东线工程,江水只可抽到里下河地区。该工程抽水70 米水头,经济上不可行;将来恢复大运河,黄水南北分流,该工程将大部拆除。该工程是错误的。
4.整治南北大运河,今线下移到黑龙港。
5.整修南北大堤及原运河高地成为三条高速公路。
附三文。顺致敬意。
黄万里
清华大学1992 年11 月14 日

第二封:1993年2月14日

1992 年11 月14 日曾函陈长江三峡大坝决不可修等水利方面的意见,附文简释有关技术
在四川柳林滩航道工程完工典礼上,1942年秋
在四川柳林滩航道工程完工典礼上,1942年秋
问题,未见批复。而总理已赴汉口开始筹备施工。在此我愿再度郑重地、负责地警告:修建此坝是祸国殃民的,请速决策停工,否则坝成蓄水后定将酿成大祸。
此坝蓄水后不出十年,卵石夹沙随水而下将堵塞重庆港;江津北碚随着惨遭洪灾,其害将几十倍于1983 年安康汉水骤涨21 米、淹毙全城人民的洪灾。最终被迫炸坝,而两岸直壁百米,石碴连同历年沉积的卵石还须船运出峡,向下游开圹之地倾倒。航运将中断一两年。不知将如何向人民交代。
论经济效益,此坝每千瓦造价三四倍于一般大中型坝,其经济可行性并不成立。对比五年工期的大中型坝,设此坝施工期1995 年至2010 年、连续15 年,按1986 年物价,每年20 亿元中浪费达13 亿元,等于每年抛仍大海400 万吨粮食。此举远比美国胡佛总统1931 年只一次沉粮于海以示众,还要壮烈。完工后十年内陆续回收发电效益781 亿元,未必能抵偿炸坝运碴、断航、及淹没损失。
详情请阅前送的《简释》。据说三峡问题规定不准公开争辩。此事关系重大,愿向诸公当面解说。单谈卵石塞港问题只需一小时。若再淡经济问题,则外加半小时,质询时间在外。担保讲得诸公都明白。
原来流域水利规划必须具备治河(包括防洪)、航道、灌溉、发电、供水等各种工程知识;并曾亲历其勘测、设计、施工、运行的经验;此外还需要气象、地貌、地质、水文以及工程经济的知识;还须能对数学、力学方法和概率统计方法运算自如。这些要比一般土木工程的知识广阔和深邃多了。概括地说,水利规划要求工程和自然地理学术兼备于一身,前贤有言在先。
技术人员中最早提出修建三峡大坝的美国专家萨凡奇只是专长于造坝和略晓坝址地质的土木工程师。但是 1932 年美国罗斯福总统创立田纳西流域专区TVA时就未聘用他,而专任具有流域规划经验的Author E. Morgan 领导和Sherman M.Woodward 教授为顾问。这些外国专家我所熟知,曾在其下层工作过。一个甲子60 年过去了,我国涌现出成千上万位水利专家,但仍未闻有兼通工程和水文地理者在水利机关领导规划。于是出现了这个截断长江的高坝计划,实际上不作可行性研究就该被否定。
希望党的经济建设科学化、民主化要策切实贯彻下去。切勿规定经济建设可行性由行政当局事先决定。例如黄委主任王化云曾对总工程师交代:"这个坝(小浪底坝)你先按6 亿元设计请款";又如万里副总理带了张光斗视察引黄济青导水工程后,就由计委批准施工,结果耗资十亿元,每年还须大量费用抽水,其费大于在青岛煮海取水年一亿立方米。对于与众不同意见的建议从不答复,甚至控制学术刊物不准刊登合理的异议,附送两案件请审阅后转交中央纪委。
顺致 敬意
黄万里1993 年2 月14 日
清华大学九公寓35 号,电话2561144

第三封:1993年6月14日

前曾两次劝告切勿修建长江三峡高坝,首次1992 年11 月14 日,附送两文,第二次1993 年2 月14 日,附文请阅后转交中纪委。现在另再送上《长江三峡高坝永不可修》河床演变问题论证一
教学中的黄万里
教学中的黄万里
文,请予审批,并请连同前文发交有关机关,安排会议公开讨论。
凡峡谷河流若原不通航,支流两岸又少田地,象大渡河龚咀那样,是可以拦河筑坝、利用水力发电的。尽管16 年来这水库已积满卵石夹沙,失掉了调节洪水的能力,仍能利用自然水流的落差发电。但长江三峡却不是这样,这是黄金水道的上段,四条巨川排泄着侵蚀性盆地上的大量卵石进入峡谷,在水库蓄水后,这些卵石和泥沙就会堵塞住重庆港,上延抬高洪水位、淹没田地。那里水源丰富,生活着一亿多人口,缺少的正是耕地。凡是这样的地貌,决不可拦河筑坝。所以长江三峡根本不可修高坝,永远不可修高坝。当年孙中山提出这一设想后,可惜没有一个学者能作出科学的解释,至今也只我一人,说明这是不可行的。随后也就不会有美国萨凡奇的建议,也不会有一群工程师涌向美国学习筑坝的经验,其实这些技术还停留在幼稚可笑的阶段。更不会向加拿大乞取可行性研究经费,更不会有党代会、人代会和半个世纪的讨论。这些都是科技低落的后果,虽不单是我国,但今准备施工了,领头的"专家"应负刑事之责。
论经济效益,此坝每千瓦实际造价之高,可以打破世界记录。且不论摊派到发电的静态经济成本按1986 年物价300 亿元是否属实,并缩短工期为15 年,投资逐年平均分配,到完工时实际投入为666.45 亿元(见"简释"文)。但是审核的报告竟按开工时的成本计算,若也按15 年工期,则仅159.54 亿元。这样,缩小了造价成为1/4,即隐瞒了实价的3/4。这样,经济可行性自然就成立了。这一错误,凡建设领导都该懂得而负责。
所以长江三峡高坝不仅因其破坏航运和农业环境而不可修建,而且其本身价值也不成立。三峡电站20 年内只有工费支出,没有电费收入,国家财力不堪负担。理应从速修江西湖南山区所有大中型电站,以供应东南各省电能燃眉之需。
作为共和国一个公民、由国家培养成的、从事了60 年水利工作者,眼看着国家和以百万头颅换来的坚强党组织误入陷阱,自觉有责任忠告,也应依宪法"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凡对技术复杂的问题例应公开讨论,蚩可即下结论,申称 "一定要上",犯有欺国之罪,向监察部举报外,也对总书记等对我两次警告未予批答,深为诧异。未知曾否考虑按宪法"对于公民的申诉、控告或者检举,有关国家机关必须查清事实、负责处理",这一条发交有关机关处理。当年黄河三门峡修筑前争辩,只我一人反对修筑。现在虽有许多人反对修建长江三峡坝,但又只我一人从根本上彻底反对,申称是对国家经济不利。可能诸公相信群众多数,我个人仍希望公开争辩。
未见批答,工程已准备进行,难望轮台有悔诏,只得将此案披露中外,或可拯救这一灾难于万一。
顺祝
进步健康
附文
黄万里 1993 年6 月14 日
清华大学九公寓35 号
生平简介


黄万里,祖籍为原川沙县(今上海),是著名教育家、革命家黄炎培第三子;1924年黄万里入无锡实业学校学习,1927年进入唐山交通大学(现西南交通大学),1932年毕业。1933年任杭江铁路见习工程
黄万里
黄万里
师,参与江山江铁桥的建造。1934年赴美留学,1935年获得美国康奈尔大学硕士学位,1937年获得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工程博士学位。黄万里是第一个获得该校工学博士学位的中国人。[1]
黄万里先生的夫人是国民党元老丁惟汾的小女儿丁玉隽(就职于清华大学)。
1945年在南京出任水利部视察工程师。1947年至1949年4月出任甘肃省水利局局长兼总工程师,黄河水利委员会委员。1949年3月,赴香港。1949年4月至上海,5月辞去兰州职务,经广州到香港。1949年9月到沈阳,出任东北水利总局顾问。1950年6月回到唐山交通大学任教。1953年被调至清华大学任教。在随后的年间,他编写了重要的学术专著《洪流估算》和《工程水文学》。
1955年4月,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动工。同月,中国水利部召集学者和水利工程师70多人就已开工的黄河三门峡水利规划方案进行讨论。在当时流传“圣人出,黄河清”的言论下,黄万里是唯一反对建造三门峡水库的与会者,并与其他专家在会上进行了七天的辩论。
1957年6月19日,黄万里在清华大学校刊上发表散文《花丛小语》,被毛泽东批示“这是什么话?”,并在《人民日报》以“什么话”为标题发表。“什么话”也被作为以后《人民日报》刊登供批判的右派文章的专栏题目。1969年被下放江西鄱阳湖劳动,1974年被揪回清华大学批斗,并在此期间完成《论治理黄河方略》。1980年2月26日被清华大学党委“平反”。1998年,黄万里被清华大学批准给研究生授课。
黄万里主张从江河及其流域地貌生成的历史和特性出发,全面、整体地把握江河的运动态势;认识和尊重自然规律
黄万里夫妇和子女
黄万里夫妇和子女
,把因势利导作为治河策略的指导思想。他的这一理论,在学术界有广泛的影响。他一生坚持反对修建黄河三门峡水利工程及长江三峡水利工程,并不是因为他是头长反骨的人,而是源自其水利的基本理念和对中国水资源的正确评价;但他的治黄策略及对于三峡工程的意见均未被决策者采纳;在被“平反”以后,他多次向中央去信,阐述自己的观点,但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黄万里先生在去世当月曾对探望他的学生留下遗嘱,全文如下:“万里老朽手所书 敏儿、沈英、夫爱妻姝:治江原是国家大事,‘蓄’、‘拦’、“疏”及“挖”四策中,各段仍应以堤防“拦”为主。汉口段力求堤固。堤临水面宜打钢板桩,背水面宜以石砌,以策万全。盼注意,注意。万里遗嘱 2001年8月8日。(最后还有一行小字)可少死几万人。”除了长江的水利和汉口安危,他没有提个人及家属一句话;他满腔的深情,火一样的大爱,全部倾注于祖国人民和他为之耗尽了毕生精力为之忍受了无限屈辱痛苦的江河。

2学科泰斗

黄万里
黄万里
在中国,大家都以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或者中国工程院院士(现在又有了中国社会科学院院士)都是有学问的人,要是两院院士,那更是了不得了。事实是,在中国,很多有学问的科学家,他们就不是院士。例如,原浙江大学校长、后任北京大学校长的马寅初教授,原清华大学水利系黄万里教授,他们都是中国有学问的科学家,但都没有院士的头衔。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国人口过快增长,给中国所带来的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巨大问题,现在大家都有认识——错批马寅初,“多生几亿人”。当时和马寅初教授有同样意见的知识分子,不在少数,但是在政治高压下,能坚持自己观点、敢于说实话的,只有马寅初教授一人。
黄万里教授生前曾说过:“我对三峡工程的意见,屡屡上书中央,先后六次,屡挫屡上。我要求中央领导给我三十分钟的时间,听我汇报就可以把问题讲清楚,可惜无此机会。当年三门峡还让公开辩论七天,现在没有人和我辩论,杂志上也不刊登我的不同意见,我是看不到三峡建成后的后果了。你们还能看见,帮我记着看看,但愿我的话不要言中,否则损失太大了。”
一九五七年,黄万里教授舌战群儒七天,反对建设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难道别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就不知道泥沙会在水库淤积这个最简单的道理?黄万里教授被打成右派,失去了教书的权利。一九九二年后,黄万里教授六次给中央领导写信,陈述长江三峡大坝工程永不可建的道理。历史已经证明了黄万里教授在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的观点是正确的,并且正在证明着他对长江三峡大坝工程的观点也是正确的。在中国,要做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除了有学问还不够,还要讲真话,不怕政治和学术上的打压,坚持反对错误的决策,甚至要冒着生命的危险。马寅初教授和黄万里教授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楷模,是没有院士头衔的学科泰斗。
被划为“右派”

1957年上半年,三门峡工程即将开工。黄万里在水文课堂上给同学们讲述了他对三门峡工程的看法,一是水库建成后很快将被泥沙淤积,结果是将下游可能的水灾移到上游成为人为的必然的灾害。二是所谓“ 圣人出,黄河清”的说法毫无根据。因为黄河下游河床的造床质为沙土,即使从水库放出的是清水,也要将河床中的沙土挟裹而下。在课堂上,他对“圣人出,黄河清”的说法甚为不屑,使人觉得这种说法实出于政治阿谀而缺乏起码的科学精神。
早在1956年5月,黄万里就向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提出了《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这篇文章刊于《中国水利》1957年第八期,并收入了《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资料汇编》(1958年4月水利电力部印)。意见书全面否定苏联专家关于三门峡水库的规划,而不是只在个别问题上持不同意见。在反右期间,向一个党支部书记提意见就是“反党” 。指名道姓地说邓子恢副总理的报告“不正确”。光这一句话就够右派了。
1958年11月25日,三门峡工程开始黄河截流。1960年6月高坝筑至340米,开始拦洪,同年9月关闸蓄水拦沙,是年潼关以上渭河大淤,淹毁良田80万亩,一个小城被迫撤离。库内的水位在涨,库区的农民一批批挥泪踏上离乡背井之路。正中黄万里的预见。其实,黄万里只是本着科学家的良知,说出了关于黄河及泥沙与三门峡大坝问题的科学的真话,可是他被非民主决策击败了,他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

黄万里着白西装抱病上最后一堂水利课(7张)
于是三门峡工程改建的“两洞四管”方案确立。改建的四条钢管于1966年7月投入运用,增建的两个隧洞分别于1967年8月、1968年8月建成,水库淤积开始减缓,排沙能力依然不足,潼关以上河床“翘尾巴”淤积还在继续。
事实虽证明真理在黄万里一边,但令人伤心的是,有些人反而迁怒于提出正确意见的黄万里。1961年,黄万里“奉命在密云劳动,与昌黎民工同居同食同劳,所居半自地下掘土筑成。”“文革”中更贬他到三门峡挖厕所以示惩罚。
1964年,黄万里曾有摘掉右派帽子的机会。毛泽东在一次与黄炎培的会面中说:“你儿子黄万里的诗词我看过了,写得很好,我很爱看”,希望黄万里写个检查,可以顺势“摘帽”。而黄万里上书毛泽东,说三门峡问题其实并无什么高深学问,而1957年三门峡70人会上,除我之外无其他人敢讲真话。请问“国家养仕多年,这是为什么?”
三门峡工程的一切问题和灾难都按黄万里的预言来了。我们从这一重大失败中总结教训,可以使我们获得大量思想资源。但传统文化的惯性却导致一些人要隐瞒真相,歪曲事实,混淆是非,为自己、为大人物、为尊者,文过饰非。在央视2003年10月31日《经济半小时》节目谈到三门峡竟然歪曲史实只字不提黄万里。其后黄万里之子黄观鸿公布了黄万里生前的控告信并援引《三门峡工程争辩史料》予以批驳。

三峡工程不能建

序:1960年9月,三门峡大坝建成,大坝下闸蓄水。工程总投资预算为13亿元,而工程总结算时实际耗资达40亿元。对当时的中国来说,这相当于四十座武汉长江大桥的造价。特别是从1959年以来,中国进入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经济发展出现大倒退,一些农村出现饿死人现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门峡工程跟原子弹试验工程一样,得到中央政府财政上的特别优先保证。
整个三门峡工程造成的损失据估算不下百亿(相当现在的一千亿以上),还涉及到40多万农民从渭河谷地被迫向宁夏缺水地区移民,其中15万来回迁移十几次,给他们造成了人生中难以想象的惨剧,连国务院派去视察的高官都为之落泪,说:“国家真对不起你们!”
1980年2月26日,在度过了22年半的右派生涯后,黄万里终于获得了右派“改正的决定”。决定只有短短几行,称:“黄万里同志原划右派问题属于错划。经中共北京市委批准予以改正。恢复政治名誉,恢复高教二级教授的工资待遇。”
经历了20多年的冤屈镇压,黄万里仍没学会看政治风向表达学术观点。从上三峡大坝的消息传出后,黄万里就先后给众多国家领导人上书,不遗余力地反对在长江三峡上建大坝。
他认为:从自然地理观点,长江大坝拦截水沙流,阻碍江口苏北每年十万亩的造陆运动;淤塞重庆以上河槽,阻断航道,壅塞将漫延到泸州、合川以上,势必毁坏四川坝田。目前测量底水输移率尚缺乏可靠的手段,河工模型动床试验在长期内长段落中尚欠合理基础,只可定性,不能定量,不足

以推算长江长期堆积量。故此而论,长江三峡大坝永不可修。如果是为了发电,可在云贵湘鄂赣各省非航道上建大中型电站,它们的单价低、工期短,经济效应比三峡大坝发电要大四倍以上。就流域经济规划而言,也应先修四川盆地边缘山区之坝,如乌江电站等为宜。
此外,从国防的角度看,大坝建起来后无法确保不被敌袭,也很不安全。黄万里预言:“三峡高坝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同时,他还指出,公布的论证报告错误百出,必须悬崖勒马、重新审查,建议立即停止一切筹备工作,分专题公开讨论,不难得出正确的结论。
1986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对三峡工程进行论证,黄万里教授没有被邀请参加工程论证。黄万里数次给中央领导人和政治局,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国家监察部写信,痛述三峡工程的危害。要求中央决策层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陈述为什么三峡工程永不可建的原因。但是这些信件都泥牛入海无消息。
在既有三门峡和阿斯旺的前车之鉴、国内也存在众多反对意见的背景下,三峡工程议案于1992年被七届人大五次会议以1767票通过,反对177票,弃权664票,赞成票数之少,在人大历史上是空前的。
国家机器需要“标准件”,“独立思想者”如黄万里教授者,在历次政治运动中纷纷落马,或被弃置不用,形成了人才选拔上的“精英淘汰制”,这就为好用听话的“标准件”入选创造了条件。经过“文革”对文化、道德的摧残,急功近利的技术思维逐渐占据上风,也就不足为怪了。
黄万里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对三门峡的意见不幸言中,痛心疾首,反复叨念:“他们没有听我一句话!” 晚年病重昏迷中喃喃呼出:“三峡!三峡,三峡千万不能上!”2001年8月27日,他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三峡水利工程
三峡工程竣工,库区清污成本和长江航运成本剧增,已是不争之事实。据三峡工程防汛办提供的气象资料显示:“今年4月份三峡坝区天气复杂和剧烈变化程度为近50年同期所少见”;请看《中国三峡工程报》的报道:“今年4月三峡坝区气候反常。气温并没随夏季的到来逐渐上升,反而呈下降趋势。4月末平均气温不足12摄氏度,4月中旬周边山区还出了较大范围的降雪,月内有3次降温过程,温差升降剧烈、颠倒错位的现象严重。另外,4月份全月降水量为236.5毫米,破坝区近10年降水量最高纪录,破宜昌地区近118年同期降水量最高纪录。”
三峡库区地质环境复杂,暴雨、洪水频发,自古以来就多滑坡。三峡大坝坝址附近区域为坚硬的花岗岩,向上游则多以碎屑岩、碳酸岩为主,包括侏罗纪遗址的粉砂岩。地质容量、环境容量的天然不足,仅国土资源部查明的滑坡就有2490个。近两年我国南北气候反常,2009年重庆地区大雨滂沱,多处发生山体滑坡。这些现象是否与生态上的变异有关,虽有待专家们继续观察论证,恐怕也无须久待。
2009年夏,受长江上游和本地强降雨影响,重庆主要江河水位也普遍上涨,长江寸滩段和嘉陵江等五条中小河流均出现超警戒或保证水位洪水。据当地水文部门监测,8月6日凌晨2时,长江寸滩站洪峰水位达到183.11米,相应流量56700立方米每秒,超警戒水位2.61米。这是2004年以来长江中上游出现的最大一次洪水过程。
强降雨天气导致重庆部分地区引发滑坡泥石流灾害。截至2009年8月5日17时,持续强降雨已致重庆154万人受灾,紧急转移安置12.3万余人,因灾死亡10人,失踪1人; 农作物受灾面积63.6千公顷,绝收面积达4.4千公顷,万余间房屋倒塌,16000余间房屋损坏,当地因灾直接经济损失6亿8千万元人民币。其中,重庆铜梁、潼南、大足、北碚等区县受灾情况相对较重。
2009年8月6日,重庆水位达23.51米,超警戒水位1.3米,重庆港朝天门广场180平台120级台阶已经全被淹没。


水利专家黄万里郁郁而终

半个多世纪以来,黄万里以学识渊博、观点独到而蜚声中外,更以敢讲真话、仗义执言而在学界独树一帜。从这个意义上说,黄万里的离世意味着,在国内重大水利工程讨论上,另一种声音的消失。
黄万里,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著名水利工程专家。自1937年留学归国起,倾毕生心力于国内大江大河治理。9月4日的追悼会上,他的一位学生告诉记者:在国内水利学界,多年来,黄万里代表着科学家的良心。他当年的助教回忆说,黄先生最大的特点就是为人耿直,敢说敢言,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针对谁,他都是照说不误,有时可以说是口无遮拦。在他对三门峡工程的意见中,这种性格得到了体现。
2001年8月27日下午3时5分,在清华大学校医院一间简朴的病房,90岁的黄万里先生溘然而逝。生前卧病,90岁高龄的他几番涕泪纵横,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他们没有听我一句话啊!”
前不久,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防汛抗旱办公室副巡视员王井泉坦诚,三峡工程设计时确实没有充分考虑建成后对生态环境的不利影响,同时承认工程对洞庭湖、鄱阳湖等湖泊蓄水也有影响。这是中国水利系统官员首次公开承认三峡工程的设计有失误。

子女评价

我父对我教育甚严,择其要点凡三:一、必须尊重农民;二、必须喷出热血地爱人;三、必须戒骄戒躁。
必先立志——可自负但虚心校正自己;有秩序地生活:看重时间——活泼我精神;深于一行,仍应广通;遍访名师,勿泥于一校;不断地实地工作,在工作中求进步;随时学习,跟民众学习;生平服膺一“义”字,故有大批人相从工作;只说真话,不说假话——从不留恋舒适生活——心地善良;古道热肠——热爱生活,热爱孩子;在科技领域里要从最基础最平凡的工作做起,不怕艰苦,甘于寂寞;知识要广博,基础要深厚,思路要开阔,要想人之所未想,不人云亦云;我既是科技工作者,又是诗人;我是用诗人的感情来搞水利的。
我觉得中国历史有个现象,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与批评三峡的北大教授谈黄万里与三门峡

文/水博



记得今天是尊敬的黄万里教授逝世9周年的日子。在表示哀悼的同时,也感到应该完成我自己在几天以前承诺的,要回应一下利用黄万里教授造谣诬蔑三峡的北大教授武际可。不能让人们总是把黄万里教授虚构成一个反水电、反水坝的典型。



首先,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我非常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一方面因为当前整个社会已经普遍把黄万里宣传成了“科学的良心”了,所以,任何人发表对黄万里的不利的言论都会遭到舆论的反感。另一方面,我不仅接触过黄万里,而且还真是非常赞赏他的思想和为人处世。因此,从感情上,我也非常不原意披露任何对于黄万里的形象不利的消息。但是,目前的形势是三峡的反对派已经把黄万里的问题尖锐的摆到我们前了,所以,我也只能为了科学和真理,为了坚持黄万里的精神,牺牲自己的感情了。



先说说我为什么特别佩服黄万里教授。因为我觉得他的性格和我一样,特别自信、特别敢于坚持自己的看法,而且对于一切自己认为错误的东西,甚至不同意见,都敢于毫不掩饰的提出尖锐的批评。当年他因为发表了贬损官僚主义的《花丛小语》而被打成右派,饱受磨难。后来他因为反对主张上三峡的人,他曾经模仿后人批秦烩,戏言将来也要修一个庙让几个人的塑像跪在那里。因为当年我也曾经是三峡的反对派,所以,这些话当时在我看来都是自己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黄万里敢站出来说,我非常佩服,也感觉痛快淋漓。



不过,我觉得黄万里教授在某种程度上比我还幸运,虽然他当年因为言论被打成右派,受了不少罪,如果我们今天还有反右运动,我们很多人命运可能会比黄万里还要惨。在抨击三峡派的问题上,他如此尖刻的贬损了那几个人的人格,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状告黄万里。而我的命运就不一样了。我就因为揭露无知无耻的造谣记者,把他们比喻成了恬不知耻的糊涂虫,就被无良的法官判决违法,还要赔偿造谣记者因为造谣所遭受到的名誉损失。不要说黄万里贬损他人的程度比我还更激烈,而且,从事实上来看,黄万里所批评三峡派的理由,至今也还是不能算是成立的。而我揭露记者的问题却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但是,不仅被黄万里贬损的人没去状告他,而且,黄万里即使批评错了,也还因此得到了社会舆论的广泛赞扬。



当然,我揭露记者造谣的行为也得到了很多知情者的支持,因为在中国的法律现状下,有头脑的人都能认识到,中国的法院判决常常并不能代表正义。然而,现实当中还是有更多的人要拿法院的判决作为评价事物对错的依据。



黄万里教授被打成右派之后,一天也没有认过错。而且还曾经开导其他右派同伴说,为什么要垂头丧气?你难道认为你自己真的错了吗?其实,我的性格也一样。在法庭上我曾经当庭质问法官和被告,如果不容许我批评多次故意造谣记者是无知的糊涂虫等等,难道到你让我直接说他们是狡猾、阴险的无赖吗?和黄万里的不服气不能摘掉右派的帽子一样。我义正词严的当面驳斥,尽管法官和被告都哑口无言,但是,在中国当前的司法环境下,仍然左右不了违法判决的结果。因此,我一直觉得我与黄万里是同命相连的人,所以,任何不利于黄教授的信息,我的本意都是不愿意轻易披露。



特别是去年由于社会舆论被误导,金沙江水电被环保部叫停之后。我在大声疾呼的同时,特别怀念黄万里教授。我觉得如果那时黄万里教授还在世,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和我一起坚持真理发出呼吁。其实,很多人可能不理解,黄万里坚持科学的良心的态度,往往就是在这种身处逆境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为此,我还特地在去年的黄万里去世8周年的日子里发表了一篇《怀念黄万里前辈,呼唤科学的良心》的纪念文章。以表达我们水电界,痛失黄万里的惋惜和重大损失。



不过,也许正因为与黄万里有同样的性格,所以,我就一定要把科学的良心放在第一位。因此,当社会上很多反水坝的人士把黄万里宣传成反对建设水坝的科学“神仙”的时候,我为了维护黄万里所追求的科学和真理,又不得不站出来揭露黄万里不是神仙。我曾经写过一篇对于塑造黄万里之神非常不利的文章《用黄万里的精神 破解黄万里的神话》。可以说让很多盲目吹捧黄万里的人,看了之后都傻了眼。不过,我这篇文章几乎都是在驳斥吹捧黄万里的谎言的时候才肯拿出来,至今还没有主动的发表过这篇文章。因为,我从心里并不希望这篇文章广泛传播。我不愿意一个和我一样敢于直言,有着为真理献身精神的长者,因为某些曾经的失误就遭遇批评和指责。



然而,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越是想回避谈黄万里的缺点和失误,越是有一些反水坝的人士,喜欢拿黄万里胡说八道。包括科学网上那位发表了《从流体力学看三门峡和三峡大坝》离奇文章之后,死不认错的武际可教授和他的粉丝们。武老师在他的《从流体力学看三门峡和三峡大坝》文章里说“从根本上说,在主干河道上修建水库,就会把上游地区的泄水速度减小。从而如黄万里先生所说,是‘把大坝下游的洪水灾害移到大坝上游去。’这一点,从简单的托里拆利定律的分析便可以弄清楚。”



武老师的这种说法,简直是在睁着眼睛说胡话。假设我们按照武老师的“托里拆利定律”的具体公式来计算,当然是水库的蓄水高度越高,孔口的出流速度应该越快。然而,如果同时再按照武老师的上游河道的流速与孔口的流速成比例变化的推论,那么水库建成之后上游河道的流速分明应该是增加,而绝不应该是降低。再说三门峡的问题也绝不是直接因为流速降低而发洪水的,而是由于水库建成后在库尾产生了严重的泥沙淤积,以至于影响了河水的流速,最后随着泥沙淤积的逐渐加重受到泥沙影响的河段不断上移,才造成了上游地区的洪涝灾害。



当回答一位xiaozhong网友所质疑的“从您的回复就明显的看出来您是外行。也许您玩偏微分方程的水平比我高,但我百分之百的相信您算不出三峡水库的水面线来。不信您把结果放到网上来展示一下?顺便说一句,计算所需要的数据在网上都可以找到。您当然可以发表言论,可您的言论是建立在错误的工具、错误的方法上的,您能得到准确的认识吗?您甚至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有评价别人的能力吗?其实只要稍微下一点功夫,就会避免幼稚的认识,比如您的见解。”的时候。



武老师回答说“既然你也承认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个问题,你就不要,也就没有资格教训人了。当今你们这些号称建水库的专家们,眼睛只会盯着水库本身。对于水库建成后对上下游的影响是看不见的。例如在当年三门峡水库修建时,无论是主建派还是反对派,除黄万里一人以外,全都是在水库本身说话,反对派说是泥沙淤积问题没有办法,主建派说是有办法。只有黄万里看到会引起渭河平原的水患。这大概就是我们水利教育和水利专家致命的弱点。一个水库的建成,会对生态、环境、气候、经济各方面都产生影响。不可否认你对库内的水面线计算是一位专家,有你的特长,不过水库对库外的影响你大概就没有想过了,以至于人家讲的是上游的问题,你把它看做库内的问题来教训人,实在是犯不着,不要再张冠李戴了。”



这里我们不去说武老师理论上的荒谬之处,就说所谓“只有黄万里看到会引起渭河平原的水患”的说法,就是社会上误导宣传的结果。实际上《中国水利》杂志编辑部对1957年6月10日至24日召开的“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作了详尽记录。记录中可查阅到;70名专家学者中,起码有温善章、黄万里、叶永毅、梅昌华、方宗岱、张寿荫、王潜光、王屯、杨洪润、须恺、李蕴之等十多人,即70名中的百分之二十多,明确表示了不同意360米高坝方案。对黄万里关于“潼关以上将大淤,并不断向上游发展”; 张寿荫的“回水离开西安40—50公里,淤积也可能在西安附近发生”;以及梅昌华关于移民等问题的警告等等发言都有记录。可以说对于三门峡大坝今后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出席会议的专家几乎都预见到了。



事实很清楚,与黄万里有相似看法的水利专家绝非一人、两人,因此说当时只有黄万里敢于坚持他们的建议的说法是绝对错误的。据我所知,至少温善昌先生从来也没改变过他的反对意见,水科院的叶永毅同志会后还曾经正式给周总理写信反映三门峡的问题严重。



一位亲身参加了那次讨论会的老同志曾经告诉我,在当时有关三门峡问题的讨论会上,黄万里的不同意建坝意见,和很多人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一样,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注意。因为他当时也曾经提出了,如果三门峡一定要上马,应该保留排沙底孔的建议。这就使得他对三门峡的不同意见和态度,与其他那些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而又表示无可奈何的同志,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之处。



不仅当时担任水电建设总局局长的李锐,曾说过不知道当时还有个黄万里也反对三门峡,而且还有很多当时参加会议的同志,都对黄万里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印象。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今天的社会舆论中,黄万里都被说成是当年唯一的一位坚持反对三门峡上马的英雄。在此,我又不能不遗憾的指出,社会上所有这些错误的舆论都与黄万里自己的感觉误差有关。黄万里教授自己好像曾经不止一次的强调在三门峡问题上只有他敢于坚持反对意见。而实际上,这完全是他的错觉。



如果,三门峡的问题因为时代久远,大家还有所怀疑,那么在黄万里教授给党中央的信中,同时还强调也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反对三峡的。以至于让著名的记者戴晴在黄万里辞世后曾写过一篇《黄万里辞世后,再也无人反对三峡》的文章,让人当成了睁着眼睛瞎说的笑柄。从这个人所共知的事实,大家恐怕就应该能够体会到,黄万里教授在坚持反对意见的人数问题上所存在的感觉误差了。



客观的说黄万里由于被打成右派之后,长期脱离专业本身确实有很多地方落后于时代的观念。例如,他由于对洪水灾害的深恶痛绝而选择了水利专业,然而,他却不了解当今的世界水资源的最主要矛盾,早已经不是水患,而是水资源严重短缺了。因为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使得洪水所造成的威胁大幅度下降,而现代社会的水资源需求的急剧上升和巨大的人口压力,让水资源的短缺成为人类社会的最主要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黄万里教授原来那种从防洪考虑尽量不建水坝的观点就完全不合时宜了。所以,黄万里提出的治理黄河的意见至今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另外,黄万里对我国水资源的形势估计也有严重的失误。尽管作为水文专业的著名专家。但由于长期脱离业务,他竟然坚持认为中国的水资源世界第一,这就必然加剧了他的尽量不建设大坝,尽可能把河水排走的错误意见。而实际上中国的水资源总量只排在世界第六,属于人均水资源非常贫乏的国家。这种在水资源问题上的错误概念,会在很多重大的问题决策上影响黄教授的判断。



关于黄万里对三峡泥沙问题的判断,也有很多已经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不过我却知道黄万里并不是绝对反对建三峡,他只是强调三峡高坝永不可建,而是赞同在某些适当的时候修建三峡低坝。当年绝大多数水电工作者都是这样的看法,一个是担心高坝会产生三峡门峡那样的泥沙问题,另一个是当时的体制是计划经济,如果修了三峡就会影响别的水电工程的建设资金。所以,当年三峡的反对派特别多。不过,对于全世界的搞水电人来说,如果不开发三峡绝对是一个大的遗憾。黄万里当时也是这样看的,否则它就不会刻意强调只是三峡高坝永不可建。



总之,事实说明,一个人光有科学精神还是不行的,如果缺少工作实践仅凭以往的经验,同样可能会犯错误。所以,任何把黄万里某些个人意见当成真理的炒作都是愚蠢的。我非常坚信,如果黄万里还在世,他也一定不会容许别人这样吹捧他的错误。只有这样,才符合黄万里的人格特征。如果有人对一些具体的问题感兴趣,还请参见我的《用黄万里的精神 破解黄万里的神话》。看过之后,如果还有什么不同意见,欢迎大家与我进行交流、沟通。
用黄万里精神来破解黄万里神话

作者:水博



   作者按:这是一篇几个月以前写的旧文(原名《科学不信神---再谈黄万里》),原本只是因为在博客网上与人争论而作,毫无发表之意。因为,黄万里先生毕竟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我本不愿意看到由于澄清某些言过其实的宣传,让饱经风霜的黄万里教授的在人们心中原有的高大形象受到影响。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国内外一些反水坝或者说是反华的舆论,非要把黄万里当成一面反专制、反三峡、反水坝的旗帜来挥舞。长期以来,某些媒体对黄万里教授的离奇宣传,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的黄万里教授已经被一些反水坝人士,吹捧成了一个超凡脱俗的神仙。似乎他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变成了我们辨别科学和真理的标准。而且,他们在大力宣传黄万里的博学、正直和科学良心的同时,还非要强调我们国家体制以及三峡工程的落后、丑陋甚至说罪恶。最近,在三峡大坝对重庆干旱是否有影响的争论中,现实情况分明是和黄万里的水淹重庆的三峡预言南辕北辙,一些网站还是要别有用心的把黄万里教授拿出来大做文章,强调说三峡大坝最终将会被炸掉。

    在这种情况下,为揭露谣言,澄清事实,我不得不把这篇旧文拿出来,介绍一些我所了解的于黄万里教授的情况,避免让某些片面的宣传继续误导公众。不迷信权威、敢于追求真理,是黄万里最优秀的品质。作为科学工作者,我们现在也必须要用这种黄万里精神,破解黄万里的神话。非常遗憾,在此文中为澄清是非,我不得披露一些不利于黄万里教授的大实话了(品质优秀,也不代表就不会犯错误)。那些接受了误导宣传,已经把黄万里教授当成了“神”的同志,可能会一时难以接受。不过这没关系,为了探求真理,在尊重事实的前提下,不管有任何不同意见,我们都可以进行探讨。应该强调的是,本文的分析和所披露的事实只是要说明,黄万里并非金口玉言的神仙,然而,这也并不能否认,黄万里教授仍然是他所处的那个时代里最杰出的知识分子之一。】


    随着三峡大坝的封顶,网络上一些关于三峡的争论也逐渐白热化。最近,在有关三峡的辩论中,有人又把章立凡先生2004年9月写的一篇名为《从三门峡眺望三峡》的文章又拿出来攻击三峡。博客网上的一位专栏作者把章立凡这篇文章中的一些造谣的内容,重新转发出来(题为:三峡工程功在当代,罪在千秋),竟然得到了网友热烈的响应,不仅几万人点击,跟贴支持的也有数百人之多。在这种谣言盛行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对公众的误导,我们了解情况的同志非常有必要站出来说话了。



    以往出于对著名的民主人士章乃器先生的敬重,我曾经对其子章立凡的很多作品也颇有好感,因此,2004年初次见到章立凡的这篇文章,我并没有对文章中暴露出的一些严重的问题,进行针锋相对的揭露和批评。当时,我只写了一篇《是非功过三门峡》的文章,强调三门峡的失误不是水利科学工作者的水平问题,而是政治狂热的牺牲品。并且在文章中特别的介绍了当时反对三门峡的决不是黄万里教授一个人。再加上当时三峡蓄水刚刚一年多,有关泥沙问题的具体实测情况还没有公布,所以,我也没有对有关三峡问题上黄万里以及章立凡先生的观点进行任何评价。



     然而,最近几年以来,很多极端环保人士都在利用已经过世的黄万里教授的一些只言片语,大肆制造黄万里反对修水坝的谣言。为了让这些谣言具有更大的欺骗性,他们几乎把黄万里教授吹捧成了一个超凡脱俗“神仙”。作为水利工作者,我从不否认前辈黄万里教授的水平和品格,但是,据我的了解,在我国与黄万里的经历、水平和人品都不相上下的水利水电科学家还有很多。像施嘉杨、黄文熙、黄毓贤、陆钦侃、程学敏、李鹗鼎等等一大批早年留学回国的我国知名的水利水电专家,几乎都和黄万里一样的出色和执著。但是,黄万里教授从小到大异常优厚的家庭环境和社会地位,似乎也使得他比同时代其他同志更为自信、甚至自负。所以,他能在很多问题上,表现出出乎寻常的坚韧的自负态度,这种独特的品格在当时中国的大环境下,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但是,如果从专业技术水平上分析,黄万里的专业意见也并非就是最高明的。



    例如关于三门峡的争论,黄万里和很多专家一样都预见到了三门峡的泥沙淤积后果,但是,从专业技术角度分析,其根本就不能建任何水坝的意见,就不如建设三门峡低坝和更改坝址的意见更为科学。实事求是地说,从三门峡建成后到小浪底出现之前它对黄河下游防洪作用的重大贡献来看,即使错建以后再进行改造的三门峡,恐怕也还是要比根本就不建任何水坝还要有利的多。实际上,三门峡的失误在于坝址的选择和水库运行方式,决不是不应该修建水坝。不仅是在当年,就是在今天,黄河上不建水坝的意见也是完全错误的。



    世界上没有神仙,在科学问题上任何人都可能会犯错误。黄万里教授也不是神仙,当然也不会例外。看到黄万里自己写给党中央的信中说到,当年只有他一个人反对三门峡,我曾经就想当然的认为,黄万里在三门峡问题的表现上一定会与别人有所不同。同时,因为我知道温善章同志一直坚持自己的反对意见,所以,就在一篇解释性的文章中想当然的写道;只有温善章和黄万里在三门峡上马的意见书上坚持签署了反对意见。该文章发表后,一位当年参加过三门峡讨论会的老同志对我说,当年的三门峡讨论会只是研讨问题,根本就不用每个人签字表态。因此,不可能存在只有黄万里和温善章坚持签署反对意见的情况。



    老同志强调在当时有关三门峡问题的讨论会上,黄万里的不同意建坝意见,和很多人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一样,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注意。有文章说只有他一个人坚持反对三门峡上马的说法,也不符合事实。因为他当时也曾经提出了,如果三门峡一定要上马,应该保留排沙底孔的建议。这就使得他对三门峡的不同意见和态度,与其他那些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而又表示无可奈何的同志,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之处。不仅当时担任水电建设总局局长的李锐,说不知道当时还有个黄万里也反对三门峡,而且还有很多当时参加会议的同志,都对黄万里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今天的很多文学作品中,黄万里都被说成是当年唯一的一位坚持反对三门峡上马的英雄。这种宣传恐怕和黄万里自己写给中央的信中的错误表述(说当年只有他自己反对三门峡)有一定关系。因此,可以说黄万里教授的自我感觉是存在有较大误差的。如果,三门峡的问题因为时代久远,大家还有怀疑,那么黄万里教授给党中央的信中,同时还强调也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反对三峡,大家恐怕就应该能够体会到,黄万里教授的自我感觉所存在的误差了。



     还有人说黄万里教授是因为反对三门峡而被打成右派的,这种说法也不是很恰当。事实上,黄万里教授完全是因为其所写的杂文《花丛小语》被毛泽东主席批评后被打成右派的。其后来受到批判的内容中,也包括反对三门峡的言论虽然也是事实,但这决不是他被打成右派的原因,而是被打成右派之后添加进去的批判材料。比黄万里更甚的曾经递交书面反对三门峡意见书的专家,都没有一个因为发表不同的学术意见而被打成右派,国家为什么单单会对黄万里特殊呢?特别是其中的温善章,后来还受到了周总理的口头表扬。因此,认为黄万里教授是因为坚持学术观点,而被打成右派的说法是不符合事实的。



      此外,有的文章说国家为了上三峡压制了黄万里反对三峡的意见也是不够全面的。应该说有了解放初期三门峡的教训之后,国家对水坝工程中的反面意见的重视程度是相当的高的。当然,黄万里的反对三峡的意见虽然没有如愿以偿的争取到在全国人大上作介绍的机会,但是,还是在国家级的学术刊物上争论过的。在最关键的三峡的泥沙预测问题上,黄万里和长江水利委员会的泥沙专家就在1993年的几期《水力发电学报》上有过激烈的争论。我当时倾向黄万里的观点,也比较支持学报编辑部让双方在杂志上展开学术辩论,以理服人。后来那场争论,由于当时科技水平对泥沙规律的不可准确预见性,还是以各持己见而告终。



    直到三峡蓄水后,才知道十几年前争论的结果经过实践检验,还是长委会的意见更接近实际。当然,这一点并不能说明黄万里教授的水平低,因为黄教授获得各种资料的途径根本无法和长委会相比。同时也说明科学是无止境的,由于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即便就是有了实事求是的态度,也未必就一定能做出正确判断。现在来看当初全国人大不容许黄万里的未能经过专业质疑的反对意见,在人大会议上作介绍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既没有任何不符合法律程序的问题,而且也收到了较好的实际效果(没有误导代表)。然而,现在一些人出于各种原因,对黄万里教授的吹捧确实有些过了头,已经带有了迷信成分。实际上,面对当前的事实,这样的造谣宣传实际上就相当于是对黄万里教授的公开的贬低、诬蔑。



    例如,在黄万里写给中央的信中还有这样一段内容“三峡电站20年内只有工费支出,没有电费收入,国家财力不堪负担。”而实际情况是三峡建设后不到十年就蓄水发电,为国家建设解决了燃眉之急。尽管三峡的上网电价非常低,但是预计再有十年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资成本。这种巨大的经济效益几乎与黄万里教授的看法完全相反。估计在黄万里教授的知识结构里面,恐怕还没有现代混凝土快速浇筑用的“塔带机”,他也不会想到世界混凝土浇筑的纪录,将会由三峡来创造。然而,这一切在掌握了现代科学技术的三峡工程的设计者们的心中,早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不少人都曾经抱怨当年党中央为什么不给执著的黄教授回信?现在看来,中央不回信,让事实来回答疑问的态度是非常明智的。否则,难道党中央还非要跟黄万里较真,回信告诉这位80多岁的老教授,应该再去多学点新知识?总之,在今天的事实面前,黄万里的那几封信还有什么可炒作的价值呢?



    事实说明,在科学问题上没有超人,更没有神仙。一个人的认识水平总是有限的,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保证他的预言结论永远正确,千万不能幻想是只要某个人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理。如果有人非要这样宣传,非要用造神的方式制造科学迷信,那么最后只能被无情的事实所揭露。我相信黄万里教授如果今天还在世的话,也不会面对事实不改变自己的错误预言,也不会容忍这些不顾事实的非要把他吹捧成神仙的种种谰言。



    然而,就有一些以伤痕文学成名的一些喜欢煽情的文人墨客,他们在揭露文革、反对专制,成功地把当年的“红太阳”请下神坛的同时,又非要塑造出一批所谓的自由之神、民主之神,包括非要把黄万里也塑造成一尊新的科学神仙。并且,很多人还总喜欢以吹捧此神,来显示出自己的开明和博学,同时也可以掩盖自己科学知识贫乏,还非要夸夸其谈的假装圣贤的弱点(或许还有人是别有用心的)。总之,在历史事实已经对一些问题做出了答案的情况下,如果有人还要坚持散布黄万里神话的谣言,那么只能是对黄万里教授的威望和荣誉的极大伤害。拜托那些想借黄万里成名的同志,放过已经不能为自己的错误预言进行更正的黄万里教授吧。



    科学需要实事求是的态度,科学不相信神仙,民主也不需要迷信。建设民主政治的艰巨任务正在呼唤我们每一个有头脑的中国人,需要我们忍痛割爱,用黄万里的精神破解黄万里的神话
我觉得中国历史有个现象,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塞北西南月如霜 发表于 12/8/2014 19:43


人类史也是一样,只不过对国际历史我们不太在意。
那个反黄的公知气息很浓,是某些利益集团的打手吧
难得糊涂,沉默是金
本帖最后由 风云无际 于 2014-8-12 10:25 编辑

反黄的水博本名张博庭,凤凰网有篇他的文,转发给大家看看

原文地址:http://news.ifeng.com/a/20140805/41451320_0.shtml

张博庭:地震不是大坝蓄水压出来的
2014年08月05日 14:55
来源:凤凰大学问 作者:张博庭

8月3日,云南省鲁甸县发生6.5级地震,与汶川和雅安相似,震源地都是大型水坝建设密集地区。有网友质疑,强震是否与此有关?凤凰网大学问刊发相关讨论,推出知名工程专家张博庭近日在“三峡工程、水坝建设与环境研讨会”上的发言与广大读者分享。发言原题目为《科学的水电建设有利于地质减灾》,此会议由凤凰网资讯中心和中国农业大学社会学系联合主办,感谢主办方和作者授权刊发。

5.12大地震后岷江上的紫坪铺水库高坝,不仅没有发生任何“不堪设想的后果”。而且,还在地震中立了大功。例如,紫坪铺水库形成的宽阔水面,为地震后道路的严重塌方和空中气候受阻的救灾提供了可靠的水路保障;震后5月17日紫坪铺水电站就率先恢复发电,为灾区的抢险救灾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地壳平均每平方米承受的重量只有30多吨,每平方厘米的承压强只有3公斤多,还不如一辆载重汽车的轮胎对地壳的压力大。既然,汽车行驶不会压出地震来,那么水库蓄水怎么可能压出地震来呢?

水库地震之所以不能算人工地震,是因为水库地震的能量不是人为产生的,而是来自地壳板块运动的天然构造地震。因此,从本质上看,修建水库是不会增加原有的地震灾害的,只不过会把当地正在积蓄的地震能量提前释放出来罢了。所以,我们应该明确的告诉公众,水库地震的能量(破坏性)不是人为造成的,而是自然界中固有的。不仅如此,它还具有提前释放了地震能量,并减小未来地震震级的减灾作用。


作者简介:

张博庭: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副秘书长,教授、高级工程师, 国内知名能源问题专家。长期从事水利问题研究,水利科普工作。

以下为文章内容精编:

地质灾害包括地震和滑坡崩案、泥石流等,下面我们把地震和其他地质灾害分别来谈。当然,我们所谈的主要是水库地震和河流周边的地质灾害问题。

首先,看水库地震问题。这个问题也要分为两方面。一个是地震对水坝的威胁,一个是水库诱发地震的问题。这里第一个问题最重要,因为我们都知道,水库大坝的安全性是非常重要的,根据历史教训,一个不太大的大坝失事,都可能会造成几十万人的死亡,上百万人的灾害。

如果水库大坝的建设不能有效抵御地震的威胁,我们就不能不承认水电建设对自然的地震灾害有放大的作用。然而,非常幸运的是,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有能力保障地震高发区建设的各种建筑物的安全性,目前,这种工程抗震的科学技术从理论到实践都有了结论

地震高发区建水库大坝安全性有保障

不难想象,实体水坝的坚固程度肯定要好于结构复杂的高楼大厦。而美国洛杉矶、日本东京、中国唐山,都是地震高发区,地震工作者为什么敢在那里建高楼大厦呢?就是因为他们掌握和运用了当代的科学抗震原则。

我国唐山经历了1976年大地震灾难之后,现在已经完全建成了一座崭新的抗震型城市。唐山地震的活动断层,现在是城市中的绿化带。在断层之外,所建筑的房屋只要达到了相应的抗震标准,就完全不会在未来的大地震中再出现灾难性的后果。

科学的抗震必须要强调:要安全,首先是躲开活动断层,否则即使是不太大的地震,建在同震错动层上的建筑物也会垮塌。而躲开了断层之后,其建筑物的安全性如何,主要是取决于该建筑物的抗震能力。

总之,一方面,坐落在地震活动断层上(注意,不是指笼统的断裂带)的建筑物,即使是烈度不高的地震,也很难抵抗地震中的撕裂。另一方面,不具备抗震标准的建筑物,也会在地震中造成大量的伤亡。

我国以前的民用建筑,一般没有抗震的考虑,所以,即使不大的地震,损失也非常大。而发达国家的情况却好得多。然而,在水坝建设方面,由于我国的起步较晚,在抗震方面的考虑,比发达国家一点都不差。

几年前,人们对我国西南地震高发地区的水电开发、大坝建设一直是争议不断。各种议论曾经让很多人对我国西南地区的大规模水电建设感到十分的担心。尤其是对岷江上有的紫坪铺水电站,很多宣传都认为“一旦类似叠溪、松潘大地震,紫坪铺电站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5.12大地震后岷江上的紫坪铺水库高坝,不仅没有发生任何“不堪设想的后果”。而且,还在地震中立了大功。例如,紫坪铺水库形成的宽阔水面,为地震后道路的严重塌方和空中气候受阻的救灾提供了可靠的水路保障;震后不几天(5月17日)紫坪铺水电站就率先恢复发电,为灾区的抢险救灾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不仅如此,水库的11亿库容,成为当时危机四伏的众多堰塞湖的最后屏障,保障着整个成都平原免受堰塞湖溃决洪水威胁。

尤其让人感到欣慰的是,紫坪铺的这种成功抵御特大地震的现象,并不是偶然的特例。而是这次所有处在强烈地震区域内的水坝、水电站,都不负众望地经受住了特大地震的严峻考验。

为了科学应对大地震灾害,也为了回答各界关注的问题,国家发展和改委员会、国家能源局在地震后不久,委托水电水利规划设计总院牵头、多家单位参加,对西南地区水电大坝在大地震中的震损情况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评估,取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

调查表明:特大地震证明了我国水电建设的抗震设计规范是切实可行的,并且,对于现行水坝的抗震性能,我们已经留有比较充分的安全系数。在一些工程大大超过原有地震设防烈度的情况下,我国西南地区水电站大坝的表现,仍然令人十分满意。

水库诱发地震的本质是触发了正在积蓄中的天然地震

水库地震绝不是水库蓄水压出来的地震,水库地震的能量主要来自该地区自天然的地震。一般的人,听说三峡的水库蓄水总重量高达3百多亿吨,就觉得大水库特别恐怖。三峡水库蓄水392亿,但却分布在1000多平方公里的范围上。地壳平均每平方米承受的重量只有30多吨,每平方厘米的承压强只有3公斤多,还不如一辆载重汽车的轮胎对地壳的压力大。既然,汽车行驶不会压出地震来,那么水库蓄水怎么可能压出地震来呢?

按照国家地震局的分类,水库诱发地震不属于人工地震。注意:人工与天然地震的区别在于地震能量的来源。构成人工地震的爆炸所产生的压强和能量密度,至少要比水库蓄水高出数百倍。

有人说,别管作用在多大的面积上,但水库水体的总重量大。这种说法的逻辑不通,一场大暴雨洪水的水总量可能有上千亿,对地壳造成的总压力比水库蓄水还要大的多。但是,我们谁听说过“洪水可以诱发地震?”。总重量巨大的洪水压不出地震来的道理与水库的蓄水有相似之处,因为,它作用的面积很大,平均的压强却很小。

也有人说,水库中水的深度是不一样的,所以对地壳构成的压力不应按平均值计算。

不过,由于水库的上表面一定是水平的,所以,在单位的地壳面积上,水和土体的总体积应该是相等的。

水库水体对地壳的实际压力,水越深的地方,压力越小。显然,水少的地方岩土就多,水多的地方岩土就少。由于岩土的比重大于水,所以,整体上看水库和周围的土体对地壳构成的综合压力,实际上是水越深的地方,压强越小。因此,世界上无论是多么大的水库,多么深的水,也不可能压出构造地震来。

水库诱发地震的本质是水库的渗流影响到了板块之间的摩擦力,导致积蓄中的构造地震提前发生。水库蓄水影响构造地震的关键,并不是水体重量的压力,而是蓄水所造成的渗流作用。因此,我们国家地震局的地震分类,也表明这一结论。地震分类是:构造地震:火山地震:塌陷地震:诱发地震和人工地震这5种。这种分类也说明,水库地震不属于人工地震,它是由于水库蓄水或油田注水等活动(的渗流)而引发的一种天然地震。(楼主这里忍不住要说话:看看这段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句什么意思,他已经承认水库引发地震了啊)

水库地震之所以不能算人工地震,是因为水库地震的能量不是人为产生的,而是来自地壳板块运动的天然构造地震。因此,从本质上看,修建水库是不会增加原有的地震灾害的,只不过会把当地正在积蓄的地震能量提前释放出来罢了。所以,我们应该明确的告诉公众,水库地震的能量(破坏性)不是人为造成的,而是自然界中固有的。不仅如此,它还具有提前释放了地震能量,并减小未来地震震级的减灾作用。

例如,上个世纪70年代,国外曾有过通过向深井高压注水的方式,使其提前释放地震能量最终能够减小地震灾害的尝试。但是,由于注水后诱发地震的时间和震级,人们无法控制。因此,容易引起公众的误解,所以,就终止了这种地震减灾的方式。在美国地质调查局的网站,至今仍有这样的解释“由于我们对地震机理的掌握还十分肤浅,尽管我们知道高压注水是有可能把大地震的能量提前释放,起到减小震级的作用,但是,我们毕竟还不能判断人为诱发出来的地震的量级到底如何。” 。这也是为什今天我们不再主动使用通过高压注水,提前释放地震能量的方式减灾的理由。不过,由于通过水库蓄水调节社会的水资源时空矛盾,是人类社会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通过水库诱发地震的方式,被动的采取提前释放能量减灾措施的行为,我们人类社会从来也没有停止过。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要提一下,就是水库震级基本上不会太大,为什么不会太大,因为地壳的构造有一个从固态到液态这么一个转化的过程。地层从固态的脆性岩石到柔性的岩层中间,有一个脆韧转换带,大约在地下十余公里处。我们知道水库诱发地震的机理是通过断层的渗流,影响了板块之间的摩擦力,然而,由于地层中的脆韧转换带,是不可能有缝隙存在的,所以,水库的渗流不可能影响到地层的十公里以下。同时,在地表层所积蓄起来的地震能量有时有限的。根据咱们的统计,全世界8级以上的的没有发生在十公里以内的。也就是说,水库地震和特大地震没有交集。

所以说,水库地震的震级不会特别高,并且有提前释放了地震能量的减灾作用。

看了这文,就知道为什么中国的专家被人叫“砖家”了。

网友回复:
原帖:2014-08-05 18:03    凤凰网中国网友 客户端用户
用载重汽车轮胎的压重与水库压重进行对比?!无语了。

凤凰网北京市网友:秦之殇
放屁呢,我大学学的土木工程, 里面有一科叫【土力学】,老师特别提到,不论地下水位上升还是下降,对地质的影响都是不好的。地质千百年来自我运动,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动态平衡,任何人为的让水位上升或者下降,都是有害的……

原帖:2014-08-06 21:29    凤凰网云南省网友 TYM1976
“地壳平均每平方米承受的重量只有30多吨,每平方厘米的承压强只有3公斤多,还不如一辆载重汽车的轮胎对地壳的压力大。既然,汽车行驶不会压出地震来,那么水库蓄水怎么可能压出地震来呢?”
汽车对地面的压力与水库对地壳的压力,一个动一个静;一个施压面积大,一个施压面积小,正如一颗子弹可以击穿大楼但不会至大楼倒塌,而导弹或飞机撞击大楼,可能导致整个大楼的倒塌;一个是短时间施压,一个是长期受压,正如一个人可以短时间承受200公斤的重量,但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再者,每平方30多吨的压力,压在坚实的地板上没啥,要是压在脆弱的支撑物上会是什么结果?
可悲,有这样逻辑混乱的砖家,难怪我国科技长期落后!

凤凰网四川省网友:H12121212121212121
这个砖家解释的太牵强,很多因素都没考虑在里面,打个比方:正常的一个山体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缝隙的,如果强行建造水坝,大量的水蓄积后,会超过山体本身的排水能力,长时间的侵泡在水里会使土质松散,影响到山体滑坡,甚者引发地震,美国以前就有很多专家评论过,地震绝大部分都是修建大坝蓄水引起的,这个砖家说的太理论了,按照你的理解是水不会渗透到山体里面,蓄水之前还要做防水混凝土来防止水大量侵入山体的缝隙里么?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考虑到么?
茶馆那儿有人已经把三峡洗成白莲花了,图文并茂,人家真是好冤枉,好无辜啊。

如果按照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说法,现在多数人都在骂三峡,这可如何是好?

三峡工程的好坏,认真讲,不是我这种外行可以评价的,只不过请原谅一个强迫症患者的习惯,因为被钓过鱼,所以任何文章任何理论都习惯找反方的观点来看看,个人认为兼听则明以及真理是辩出来的。

另外就是,对于把人捧成神这种事向来怕怕的,觉得都属于“多大仇”系列,捧杀的道理大家都懂的。大家都讨厌CCAV式的新闻高大全,可惜很多人自己也在不自觉做这样的事,或者说,为反对而反对,为了讨厌一方所以就把另一方树成高大全,殊不知这往往起了反作用的。
作為一個作外行人, 近來多次看到反三峽的文章, 以致第一反應是: 怎麼, 要清算了? 是為下一步的什麼項目作準備? 自嘲多疑。

對三峽工程, 我只是覺得很遺憾, 那麼多自然美景和人文歷史消失在水下, 那麼多人承受背井離鄉之苦, 而又沒有證據說明水庫壓力和地震無關。 如果要投票, 我是直覺地投反對票。
本帖最后由 阅读读 于 2014-8-13 09:23 编辑

紫坪铺水库刚建成蓄水不久就大震,它位于汶川震中几公里处,它对地震的作用即使不确定,也洗不白。汶川就是八级,而且位于紫坪铺十公里内,如果以前没有特大地震和水库的关系,现在就有了。
难得糊涂,沉默是金
很多这类的捧是因为要黑党国,和文革结束的伤痕文学类似。
三峡这种大事太复杂,谁也说不清,黄也不行。
当时没有用的,现在太晚了
绝不和进行人身攻击者争论,我的一条纪律。避免进行人身攻击的最简单方法是就事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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